连载·我的岁月情怀

（ 知青篇 11 ）

作者：吴景勤

11．杨家山的柿子红了

       知青年代，我在农村插队的杨家山村，是远近闻名的柿子之乡。一到秋季，秋雨潇潇，凉风袭人。村前屋后，田间地头，満山遍野的柿子树，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。一个个红艳艳的柿子，如同热恋中的情人，亲密地相拥在一起，一盏盏的红灯笼随风摆动，片片红柿叶，在秋风中摇曳舞动，映红了整个山乡。聚是一团火，散像满天星，煞是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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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秋天的山野分外妖娆，那些只剩下少许叶子的柿子树上，更显得果实累累，有些树枝撑不住了，宛若老人一般压弯了腰。

       初秋时分，还没到柿子采摘季节，孩子们就三五成群，偷偷地跑到柿树下，两手抓住枝枝杈杈使劲摇，一个个柿子“噼噼啪啪”下雨似的落了下来，风风火火检上一些青绿暗红的半熟柿子。还有孩子举起竹杆“哗啦啦”把挂在树枝青涩的半熟的柿子，风卷残云般的敲了下来，匆匆忙忙装满口袋，一溜烟跑回家，用芝麻杆一个一个插进硬梆梆的柿子里，将它放进谷壳里捂熟。七八天后，柿子一个一个慢慢都红了软了，柿甜果香，红红的圆圆的柿子让孩子们垂涎欲滴，先尝为乐。

       从当初如梨子般的青绿，到秋霜重时的变黄、变红，柿子好像把积蓄了一年的力量都凝结在这小果子里，使了劲地耀眼、香甜。

       柿子红了，层层叠叠挂满枝头，在太阳的照耀下，满树的红灯笼散发着香甜的幸福。那一串串红红的“灯笼”，点亮了杨家山的秋天，红丹丹地温暖着整个村庄，肆意张扬着丰收的喜悦。村民们沉浸在柿子丰收带来的喜悦之中。

       村民们都来分享这丰收的盛宴，开始争先恐后地采摘柿子，柿子树下又响起了欢声笑语。随处可见村民采摘柿子的忙碌身影。爬树的，提蓝子的，拿钩子的，个个脸上像熟透的柿子泛着红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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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儿童们像猴子似地攀上树去，让柿子把书包和口袋挤满，专挑熟透的柿子，个个中间三五瓣果肉带着质感，混合着多汁的果浆，用没洗的小手捏成软软的“水球”，再掰开小口一顿猛吸，让涩和甜从舌尖一直滑到胃里，一嘴翠甜，一路飞奔，幸福填满整个童年。此时的柿子，经过风霜和阳光的沐浴，少了一份寒凉，多了一份甘甜芳香。

       喜看一树树的柿子挂满枝头，村民们心里也生出希望：柿柿（事事）如意。村民们摘柿子用一种自制的专用工具叫抅子，是用一根四五米长的竹杆或木棍，末端安一个铁圈，下面缝上布袋。人们高高举起抅杆，让铁钩钩住紧连着果蒂的树枝，往前一推或者向后一拉，柿子便落到了布袋里。

       柿树上，青壮年攀援树枝，辗转腾挪，扬臂背筐。光滑的柿子捧在手心，心情也不由生出一股喜悦。树下，老人和小孩一边谈笑风生，玩耍喜闹，一边捡装着柿子，装得蓝满筐满，那欢乐的场面，让我至今记忆犹新。

       村民采摘柿子，一般都不摘干净，每棵树上都要剩下一些柿子年年有余。枝头留下橘黄的柿子，成为一道特有的风景，引来鸟儿“叽叽喳喳＂一边歌唱，一边啄食着甜蜜的红柿，枝头成了鸟儿眼羡嘴馋的乐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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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柿子要挑软的捏，挑一颗柔软熟透的柿子，红红的、软软的，轻轻将它掰开，清甜的馨香扑面而来，放进嘴里，细细品味，甘汁就止不住地往嘴里钻。软柿甜甜的汁水。咬一口，一下子就甜到了心底。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甜，就足以勇敢面对生活里的风霜雨雪。

       经过时间与阳光的晾晒，柿子变得扁实，表面会结一层薄薄的糖霜，少了一份寒凉，却多了一份芳香。

       我清楚地记得，那年我招工进地质队，离别时，村民们纷纷送来柿子干，装了满满一大箩筐。这柿干吃在嘴里，软糯甜蜜，芳香醇厚。一丝冰凉的天然的甜味瞬间融化，我把她称作＂知青甜＂。

       时光流转，杨家山的许多事情都已淡忘，但那时与村民们一起采摘柿子，一道制作柿干，一快享用柿饼的欢乐依旧充满记忆，历久弥新。

       手捧红柿，温柔了岁月，惊艳了秋光。也许是这份甜美让人相信，生活一定可以是甜的，当年柿子的香气在口中溢满，如今甜蜜依旧，回味悠长。

       人们为一棵挂满果实的柿树而欣喜。它的果实，新鲜时爽脆甘甜，制成柿饼时也风味独特，甜美怡人。柿柿平安，是最深情的眷念。

       此时，我恍如置身于知青时代的第二故乡杨家山的柿树之中，繁华落尽，嶙峋的枝条上却挂满一簇簇、一丛丛，火红的柿子，远远望去，像一盏盏火红的小灯笼。

       在萧瑟的深秋，这一抹红，在晚霞的映衬下，仿佛在告诉我们：只要心怀期许，不关年龄，暮年同样快乐多多，喜柿（事）连连！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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